们之间并没有太快的进展。
直到有次,在补课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身下一湿,黏黏的,是控制不住的尿意。
想到了之前生物课学习的青春期常识,我举起手,去了卫生间。
我坐在马桶上,脱下内裤,发现那里和裙子上都沾着血。
我来月经了。
物理老师是个中年男人,离异,卫生间里找不到任何的女性用品。
我看着染血的连衣裙,不知道该如何出去。
他给我发来了短信。
“你怎么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我告诉他我的窘境。
太害怕了,我忘记了害羞。
“你等我。”
他回复说。
我在马桶上坐了很久。
物理老师家的房子是老房子,卫生间狭小,是很老的摆设,一切都陈旧不堪。我盯着那个发黄的浴缸看了很久。
“我回来了。”
他贴心地没有敲门,而是给我发来微信消息。
“安颜,你开门吧。你不要怕。外面没有人。我把他们都赶走了。我把东西放在门口了。”
我揪着裙子,走过去。
很小心的,我打开了一道门缝。
我探出头,门口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他站在离我三四米的地方,背对着我。
双手手臂是展开的,他像一个卫士保护着我。
我拿起他放在地上的那个超市的袋子,躲回卫生间里。
里面是一包卫生巾。他用自己的外套把它牢牢包好。
“对不起啊,”他对我说。“我手机里没有钱,给你买不了外套,你穿我的吧。把血罩住。”
怎么可能不爱上呢。
我把这些讲给蒋黎的时候,他没有作声。
很久,他问我,“那你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因为他是有女朋友的啊。”
好可笑。
我的初恋,居然就是这样,被小三了。
而我被告知的方式,也异常的残酷。
是体育课的时候,在休息的间隙,一个高年级的女生带着一群人,穿过操场来找我。
“你就是林安颜?”那个女生站在我面前,上下打量我。
“对。”
“奶子挺大嘛,”她转着食指上绕着的胸牌带子,拍了拍我的胸,“本钱不错啊!”
她周围的人歪着嘴角,男男女女,不怀好意地审视着我。
“就你喜欢陆效?”她突然走近我。
我猛然抬头。
她,怎么会知道。
“真厉害啊,小妹妹,”她笑了下,将胸牌带子缠在手腕上。
“知不知道人家是有女朋友的啊?!”她突然扯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往旁边的杆子上撞去。
“贱不贱啊你!骚货!”
旁边的人一拥而上。
噩梦开始了。
我把这些讲给蒋黎听的时候。他全程握着我的手。
不言不语,他静静地听。
“……那个领头的女孩很漂亮,长得像当时最火的女明星。”
“那天……就是她的海报?”
他太聪明了,立刻猜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
那天,我被打了多久呢?
好疼啊,疼到我都快忘了疼,忘了自己是谁。
已经很久没有做那个噩梦了。以为已经淡却了。
可是那天在商场,抬头看到那张脸的时候。
那些记忆一下子又喷涌而来。
吞灭了她。
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想起来的时候还会颤抖呢。
我不自觉地缩成一团。
把脸埋在了我的过去里。
身旁的人动了一动,是他蹲了下来。
蒋黎蹲在我面前,向我伸出一双手。
“安颜,没关系的,都结束了。”他抱住我。
我一动不动,任他抚摸。
“你有我了。相信我吧,从此我会保护你。”他在我的耳边说。
该相信他吗?
我看着他温柔的眼睛。突然,想叫他哥哥。
夏天过去之后,爸妈开车带着我还有大包小包的行李,去了另一个城市。
在那里,我开始念我的第二个高三。
复读班是封闭式管理,所有学生都要住宿。
我和三个女生住在一起。
爸妈每个月会来看我一次,洗洗晒晒,买点东西。
蒋黎比他们来的更勤。
上海离我在的城市有两小时的距离。我去火车站接他的时候总是很高兴。
复读班每周会放半天的假。周末下午。
我的每个周末下午几乎都留给了蒋黎。
他每次都坐周末最早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