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束缚带约束着,感受针管扎入血管,毒剂快速腐蚀着生机。
从生走向死,只不过短短15秒。
他这一生……当真是荒唐可笑啊……
“哟,你出来了。”
灵魂出窍,韩阳看了看如今自己透明的模样,回头瞧见自己的肉体正躺在一旁。
这种感觉还真是新奇。
回过头来,瞧着面前的男人。
这人是萧缙云,又不是……
因为下一刻,对方即化作混沌不可视的暗黑浑浊不定态。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可名状的、难以形容的,甚至连声音也像是来自天外般虚空,“重新认识一下,zero,世界与万物的支配者。”
“因为你与我曾经签订过契约,所以……”深渊中延伸出一条乌黑的触手点在了韩阳灵魂额头处,烙印加注,交易开始践行,“如今我找你兑现,拿走你六十年的寿命,给予你一个重来的机会。”
触手收回,一扭曲晦暗的旋涡出现在韩阳脚下。
“于是,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等等!”韩阳打断道。
“还有什么事?”不可名状体略显不耐烦。
“我能不能再看看他?”韩阳仍旧不甘心。
“这家伙的魅力还真是大……”不可名状体颇感无奈,却没有拒绝,只不过言语之中很是戏谑,“但我觉得你看了应该高兴不起来。”
“……”回想对方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韩阳犹豫半晌,还是坚持。
面前悬空浮现出一道景象。
“爸爸~啊~爸爸~”
纠缠的白花花的肉体呈现在眼前。
画面中,少年仿佛感应到了旁人的偷窥,本该深陷欲海的迷蒙眼神一瞬间变得清明,唇形一张一合:你-在-看-什-么?
猛地挥手打散了面前的画面,韩阳面色深沉死寂。
“送我走吧……”
许久,房间中回响着的是韩阳于此世间最后一道叹息。
送走了人,不可名状体摇头,“都说了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画面。”
某别墅区,其中一栋的大门兀自打开。
站在门前的少年似有所感地看着前方的虚空,睡袍上脸颊上通通都沾满着鲜血,毫无杀人自觉的少年看见面前人笑意灿然,“good,honey~”
“你玩得倒是挺开心啊。”虚空传来话语。
“honey你好冷淡,我还以为我们以后会是关系最亲密的存在呢~”少年嘴里抱怨,软着嗓音撒着娇,“甚至前不久我们才在床上你叫我宝贝我叫你爸爸呢~”
“你还走不走?”
虚空没有接茬,只是点明了少年此时不自由的立场。
“呀……真是没耐心,好吧,已经处理了那群麻烦,走吧!”
离去的少年重返曾经继父们的家中,手起刀落一个也没有放过。
而今这是最后一站,余光瞥向身后,韩启天死不瞑目仰躺在血泊中。
少年甜美地冲对方一笑,挥挥手,“拜拜啦~爸爸——”
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借由交易获得了那个不可名状存在的能力的少年,轻易划破空间的壁障,迈步跨入。
会去往何方,他也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为了维持交易的存续,他需要上交给那个名为zero的周扒皮很多很多灵魂。
另一平行时空,韩阳猛地睁开眼。
看清楚日历显示的日期,韩阳赶忙冲下楼,大力抓着父亲的肩膀嘶声喝问,“爸爸,你认识柳茜吗?”
“他是谁?”
悻悻然收回手,韩阳后知后觉。
是了,这时候他的言言应该还在之前某个畜生继父的家中。
而他的父亲也完完全全不认识日后的继母。
但韩阳不是坐以待毙的个性,他狂奔出别墅区。
依循着曾经打探来的消息,寻到了少年曾说的,第一任继父所在的住址。
他等了一天,终于等到了一个低垂着头嘴角还泛着淤青的瘦削少年。
此时的凌言因为生母的忽视,胆小怕人性格畏畏缩缩,总喜欢缩在角落里边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过长的发丝遮挡住了少年好看的脸蛋,没有人发现这么一个跟地沟里边的老鼠一样的存在居然长得那么明艳动人。
当少年抬起头来时,彼此目光相对。
霎时,韩阳头脑中多了许多陌生的记忆。
少年在学校里边被霸凌,回到家里边过后还要旁观母亲跟继父的恩爱,但是两人的世界当中从来都没有他。
凌言的第一任继父有明显的躁狂症,没有写作灵感的时候就会把凌言当作单方面发泄怒火的工具。
有一次,作家三天三夜睡不好觉,狂躁到了极点,一把将凌言拖入房中,等到天明房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