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少年更是震惊,指着凌言道:“你……你是男人!”
这一惊一乍的样态,引得长公主顿觉不快,就着身边的戒尺招呼在少年指着凌言的手背上,“莫要在你小娘面前这般没大没小。”
赶忙缩回手,少年十足委屈,“我爹什么时候又成断袖了啊?”
其实最委屈的还是他瞅着满意的漂亮妹妹如今成了漂亮弟弟。
“莫要妄议尊父。”
长公主是颇有涵养的女子,诗词歌赋四书五经皆有涉猎,品行颇佳。
如今她嫁给了萧旭这么个不通诗文略显粗野的武夫,他儿子未来也是得跟着夫君行军打仗的,便未在笔墨功夫上过多苛求,但该有的品德礼仪还是不能丢的。
“哦。”少年蔫蔫的,连说话都没了生气。
“让弟弟见笑了,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阿泽,”长公主也不见外,拉着少年也即是萧泽过来,“日后他喊你一声小娘,也算是你的半个儿子。”
联想日前予凌言看诊的那些大夫所说的,少年自幼服药如今已然丧失了生育能力,这辈子都难有后。
长公主便自作主张将自己的儿子一并分给了对方,聊以慰藉。
凌言听懂了长公主的打算,更是沉默。
半晌,才略有些不自在地用着自认为慈爱的目光看向萧泽,顺手取过身旁的点心递过去,“我日后也随姐姐叫你阿泽可好?”
萧泽却兀楞楞杵那儿,点心也不接,宛如一个木桩子话也不说。
长公主只当自己儿子那个倔脾气上来了,怕是看不上这与他差不多年岁的小娘,正想呵斥。
转头却瞅着自家儿子绯红着一张脸,老半天才接过点心,磕磕绊绊挤出来一句,“好……好……”
这是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回头再看向凌言,长公主打趣道:“我夫君这是有福了,娶了弟弟这么一妙人儿。”
长公主年轻时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如今风采不再,再看这些鲜活漂亮的美人,她不仅没有妒忌,反而还与有荣焉。
毕竟是跟她一块儿侍奉夫君的,弟弟长得好看,连带着她也能一起饱饱眼福。
凌言没经历过如此纯良心态的人,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待在长公主身边这些时日,凌言是前所未有地乖巧消停。
估计再被长公主洗涤些时日,等到zero将他接回去,怕都会感慨于他宛若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从前,他只见人性本恶,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不信无缘无故的爱,也不奢求无缘而始的善。
但在长公主这里,打破了他既往的一切认知。
所以这算什么?
报应吗?
若这份善意早些到来,说不准他还能浪子回头。
略显疲惫地瞧向一旁的长公主,凌言回以虚假敷衍的笑。
可是,太晚了。
他已经习惯在深渊黑暗之中了。
虽是这么想,实际上凌言也收敛了不少。
甚至开始推演往后的发展,当推敲出萧泽有一劫难会危及性命时,还是不假思索决定出手消灾。
凌言打算陪对方身边,对方的目的也跟凌言不谋而合。
隔三差五便寻过来赖着不走。
“这里下错了,小娘你应该走这边,不然我阿娘便将你的后路通通封死了。”不仅嘴上指导,萧泽没有多想居然握上了凌言的手,帮着对方改了步数。
两人肌肤相亲,萧泽顿时僵硬了动作。
凌言浑然未觉。
按照日后的命数发展,萧泽并非断袖还会娶妻生子,想来对他是没什么意思。
且凌言最近正经许多,早收敛了骚狐狸的做派真端得跟长辈似的。
如今这番亲密凌言并未多想,任由萧泽握着他的手顺着对方的举动改了步数。
不过凌言不计较,萧泽却一直握着凌言的手不带动,一时间气氛很是微妙。
“阿泽?”还是凌言主动看向对方出声询问。
萧泽赶忙收回手,而后话语结结巴巴道:“小娘我想起来军营里边还有些事,这就先回去了!”
话毕,仿佛是有鬼在他身后追赶似的,一溜烟就跑不见了身影。
目送着对方的背影,长公主笑道:“阿泽这孩子就是这么风风火火没大没小的,让我给宠坏了,弟弟莫要介怀。”
“无事,阿泽这般真性情,我很是喜欢。”
“弟弟不介意就好,我就怕这皮孩子冲撞到你了。”
这些日子的相处,长公主算是摸清楚了凌言的脾性,规规矩矩不作妖不生事,平日里她要不拉着对方对弈,对方便能闷在房中足不出户,回头让人打听,听说是待在屋里温书来着。
长公主露出欣慰的笑意,“阿泽若是像青染弟弟这般好学就好了。”
她也曾尝试过让萧泽文武兼修,但在萧泽气跑了八位先生后长公主便放弃了,转而将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