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见顾棠睁开了眼睛,便对季随安说道:“他醒了。”随后识趣地退出了病房。
待季随安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棠,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拧出水来,顾棠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季随安以为他要自杀。
“想死?”
“不,我不是。”顾棠虚弱道,他抬起左手上缠着一圈白纱布,手环倒是不见了,还真是阴差阳错地达到了目的,但是却让季随安误会了。
见顾棠又不说话,季随安以为他在抵抗,于是上手掐住顾棠下巴,将他的注意力强迫集中到自己这里。
顾棠左手缠着纱布,右手打着点滴,一时无法推开季随安箍住自己下巴的手,疼得他眼圈发红。见顾棠似乎要哭,季随安放开了手,他拉过顾棠负伤的手腕,仔细查看了一番。
“现在死,还不是时候。”
见顾棠瞪着自己,随安又嘲讽道:“怎么,这么点打击就要受不了了么?你妈妈也在这家医院里,就在楼上那一层。”
“我要见她。”顾棠反手抓住季随安的手,然而伤口处的刺痛让他又不得不松开。
季随安道:“你可以见,但不是现在,我还没玩儿够。”
顾棠眼里的光淡了下去,他将下巴埋进被子里,季随安见他服软,心情大好,他摸了摸顾棠的头发,“不用担心,你妈妈她很好。”
“你到底要玩儿多久?折辱我的游戏真的就那么玩吗?”顾棠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闷闷的。
“我也不清楚到底会玩儿多久。”季随安的手指摸到顾棠湿润的眼尾处,“但是,真的很好玩儿。”
顾棠偏头躲开了季随安的手,愤怒道:“这不公平,是游戏就得有期限。”
季随安哈哈笑了起来,他想了想,说道:“好吧,那就一年,怎么样?从今天算起。”
顾棠点点头,“好,就一年。”
手腕上的伤口并不严重,很快就好得差不多了,拆了纱布只能看见很浅淡的一条痕迹,不仔细看的话几乎辨别不出来。
在养伤的这些天,顾棠都没有见过季随安回来过,只有定期换药的医生会过来帮他换药。顾棠其实希望伤能好得再慢一些,自己消磨时日总比跟季随安相处来得舒适,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怎么不割得更狠一些。
顾棠在想,季随安真的有那么紧张自己的安危么?果再割伤一次,季随安会怎么样,不过也只是想想,顾棠还是怕惹怒他。
“一年就好,就忍一年。”
每晚睡前,顾棠都会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