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提着庞鸿福,虽是穿着军装,却一点不像个正经的,戾气尽显。蒲安只看了一眼他,寒气就慢慢从脚底攀爬上来。虽不晓得来人何意,但仍旧吓得他正欲躲屋里关门,闫承骁丢开庞鸿福,快步走来一脚把门踹开:“给老子出来!”
“等等!我可是你大姐夫的亲弟弟——啊!”
闫承骁没等他说完就捏着人的后颈把人丢了出来,蒲安狼狈不堪地跌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往出爬,闫承骁一脚踩在蒲安后背将人压住,“老子管你他妈的是谁!”
大夫人此时收敛了笑意,一改平日慈祥温吞的模样,冷静道:“老五,先去旁边站着,事情得先查清楚了。”
蒲安又惊又俱,“查什么?我做什么了?”
“我屋里和老五屋里莫名丢了物件儿,你可清楚?”闫之玉问。
“我哪里晓得!这和我有何关系?”
闫之玉冷笑,“碧春,你来说道说道。”
被点了名的碧春从人堆里走出来,“我不敢多言三小姐院中,只是蒲安少爷确是时常在少爷院外徘徊逗留。”
蒲安总算明白过来,立刻叫喊道:“没有的事!你这丫鬟怎的血口喷人?我何时偷过你们的东西?!”
闫承骁暴脾气上去就是一脚,踢得蒲安嗷嗷直叫:“那你为何整日蹲守在我院外头?”
蒲安哪里说得出口自个儿是为了见他的姨太太。只是偷东西倒也罢了,若是偷这土匪的人,怕不是命都要送他手里了!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反复道:“反正不是我!我怎会偷你院儿里的东西?!你莫要栽赃!”
“哦?我栽赃?”闫之玉挽着闫之芝,“我身边的人说你这几日时常去当铺,你去那里作甚?”
去老西门输钱的事说出来多丢面,蒲安眼珠子滴溜地转,嘴硬道:“关你何事?”
“我倒是好奇你哪来的东西去当铺。不承认是吧,”闫承骁抬抬下巴,“豆泥,搜他的身。”
“是,少爷。”
蒲安登时冒出一身冷汗。无论是否是他所为,玉镯可是正儿八经在他身上的。他慌忙挣扎起来,这般模样在旁人看来确是做贼心虚。庞鸿福将他这般模样尽收眼底,心里不晓得骂了多少句,冲大夫人和二夫人叫道:“我们好歹是蒲家来的,哪有这般对待亲家的理儿?”
蒲宁半点情面不留,“舅舅说笑了,便是我爹来了也要好好查上一查,免得错怪了安儿弟弟。”你算哪门子的亲家,轮得着你说话?
这头,豆泥搜着了个物件儿取出来,定睛一瞧对闫承骁道:“少爷,这有个玉镯。”
闫承骁接过,仔细看了看,朝他背上又补一脚,“还想抵赖?”
蒲安娇生惯养,纵使闫承骁这脚没出全力,至多给他留下淤青那也疼得够呛。他眼冒金星,视线扫过站在人群里看戏的陶诺,慌不择路将人供出,“这是她给的!是她给我的,不是我偷的!”
陶诺一脸无辜,“你在说什么呀。”
豆泥煞有介事点头,“这镯子可不是太太的,蒲安少爷您搞错了罢。”
碧春适时开口,“蒲安少爷,这是我的镯子。”
蒲安惊恐地看着他们。事已至此,他怎会看不出来陶诺的心思,原来从一开始就是这姨太太的一场局!他恨得几乎泣血,破口大骂:“你这贱人!啊啊啊!”
闫承骁脸色铁青,脚跟狠狠踩在他肩头,“嘴巴放干净点,我夫人是你能骂的?”
庞鸿福虽不晓得这当中发生何事,看如今这般局势也明白是蒲安的错处。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舔着脸赔笑:“这……望两位夫人海涵,安儿不懂事,我回去叫他爹教训他。”
蒲安着实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比起偷窃,显然和姨太太眉来眼去这事儿更大一些,何况现在他还没一点证据,若是和盘托出,瞧一家子人把陶诺护在身后的样儿,蒲安八成讨不着好处,这亏他吃定了。
“如此——”
二夫人甫一开口,闫承骁嗤笑一声,“如此,便送去警视厅好了。既然蒲家不好好教,我闫承骁好歹也算和蒲安是半个亲戚,帮蒲老爷子教育教育儿子是应当的——起来,跟老子走!”
“不要!我不去!你放开我!”那地儿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去了他就完了!这地儿不是北燕,消息传去北燕都得有十几天,更别提他爹大老远赶来救他了!
他身形小,倒是养得肥头大耳的,提在手里像是提了只肥鸡。闫承骁被他吵得耳朵疼,斥道:“再吵一句老子拔了你的舌头。”
两位夫人对视一眼,大夫人看向蒲宁,“宁儿打算如何处置?”
蒲宁看着正在向他眼神求救的蒲安,又看了看不断给他使眼色的庞鸿福,面无表情地说:“大娘,二娘,我和安儿弟弟虽未有多亲近,但瞧他这般样子的确是蒲家惯坏了。打发走便是。”
“就这?老子今儿必须切他根手指叫他长长记性。”闫承骁说着就要取刀。
二夫人嘴角憋不出勾起,又给她按了下去,皱眉责备,“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