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裴氏得来的好处,裴将军不会不知道吧?”裴成蹊脸色一变。“裴将军年纪轻轻,却能四处立下战功,平步青云一路无阻,裴相封侯拜相、裴家一跃为世家之首,这是陛下这些年对裴氏的扶持,上陵各族有目共睹。这些年,眼红裴氏的可不少。陛下强权,裴氏的昌荣是君恩,若这一遭,能让人看看何为雷霆,也算杀鸡儆猴的警醒。”裴成蹊神色越发谨慎认真起来,“娘娘这是什么意思?”晚晚笑了笑,“裴将军,不明白吗?不是陛下一定需要裴氏,而是裴氏只能选择与陛下同进退。还谈条件,这是裴相的意思?” 春去也(一)裴成蹊脸色难看。他这次前来, 本来就是按照裴相的吩咐,来试探容厌的态度。若面对的是容厌,他或许不会生出这些心思。可是晚晚的应对, 比他所想要犀利强硬地多。再辩解也无力回天, 裴成蹊攥紧拳, 单膝跪地请罪, “娘娘恕罪,末将与我父忠心耿耿,是末将一时失言。”晚晚淡淡应了一声, “裴相和裴将军的忠心,本宫会转告陛下。”她适可而止, 没有继续追究, 裴成蹊慢慢起身, 他抬眸望着上首端坐的女郎。她神情很淡,是那种云淡风轻、又尽在掌握的从容。自从上次被她戳穿所有的遮羞布,裴成蹊被容厌重伤几乎挺不过来。事后,晚晚不想再提, 容厌也不想再生事,他那般冒犯,裴成蹊居然就这样好生生地恢复过来。这段时日,裴成蹊回忆是自己如何一步步不受控制地走上死路, 承认自己被劣根性和贪心掌控, 无异于刮骨疗毒。他后来也渐渐明白,叶晚晚是个胆子很大的人, 明明只是个娇弱的小女郎, 却偏偏有那么强的掌控欲。而今她在容厌身边又有了权势,越来越耀眼, 整个人变得更加难以捉摸。那点心思,早就不得不磨灭。裴相在他进宫之前,千般告诫,先前之事陛下仁慈,没有再追究,可是裴氏不能步楚氏的后尘,贪心不足、狂妄自大,害人害己。裴相已经在安排让他离开上陵,去守边关。裴成蹊无法抗拒父亲的安排,他不知道他离开之后,这一辈还有几次机会能再次回到上陵,就算回到上陵,他还有没有机会再和晚晚这样单独地见上一次。对叶晚晚,他恨过怨过,可最终,却明白是他自食恶果,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叶云瑟。裴成蹊心底的不甘心让他难以就这样转身退下,低声道:“娘娘,臣有事要禀。”晚晚点头,“说。”裴成蹊道:“娘娘是不是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晁兆大将军了?”晚晚静静等他将话说完。裴成蹊道:“晁将军带人暗中前往肃州,调查……瑟瑟之死。可是瑟瑟明明可以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