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了半路,他半梦半醒的,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嗯”手上下摸了摸,搭在了下腹上,一股酥酥麻麻的涨意窜上脑门,他随意岔开的腿颤了颤,才发现自己赶着出门都没来得及上厕所。
他烦躁地蹙了蹙眉,实在是太困了,在车上晃了晃又倚着座椅睡了过去。
反正到地方了也有厕所的。
到了地方,庄祁钰跟在他爸身后下了车,才发现这地方像是荒郊野岭,穿过杂草丛生的小路,他们才走到了宽敞的湖边。
他左右环视了一圈,也没看见什么像厕所一样的建筑物,周围都是及膝的草丛,湖对岸是黑乎乎的树林。
他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存了一晚上的尿,昨晚又贪了几口汤,说不涨是不可能的,多走几步路,尿意还更急迫了些。
湖边已经坐着一个人了,穿着宽松的黑色外套,带着个鸭舌帽,背影看起来很年轻。
他爸兴冲冲地大步赶过去和那人打招呼:“京勋,到了多久了?”
“庄总。”贺京勋客客气气地叫了声小老头,“我也才刚来。”
“哎呀,别这么客气,你和我的儿子差不多岁数,叫我庄叔就好。”
“哟,你都钓着两条了啊,”小老头看着贺京勋脚边的桶,眼里带着些羡慕,又不甘地回头拽住才赶上来的庄祁钰,“都是我这儿子不给力,慢吞吞地磨蹭着不起床,害我今天来的这么晚。”
庄祁钰沾了泥的崭新白鞋迈进视线,贺京勋抬手稍稍挪高了鸭舌帽的帽檐,眼神淡淡的,和庄祁钰对上。
庄祁钰一愣,没料到在这里都能碰见他,震惊过后慌乱地眨了眨眼,嘴唇微微一动,小声嘟囔:“阴魂不散。”
分手了再见面他尴尬的要命,贺京勋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坦然。
“这是我的儿子,庄祁钰。”
小老头不知道两人认识,还在兴致勃勃地做着介绍,又用胳膊肘怼了怼庄祁钰:“贺京勋,我和这孩子合得来!”
“京勋才和我谈了笔生意,你们认识认识,以后还有合作的时候。”
贺京勋朝庄祁钰弯了弯眼睛:“当然,我很期待。”
庄祁钰没理会他,隔着他爹几米开外的地方支起了折叠小板凳,默默钓鱼去了。
天色还很早,庄祁钰出门急,只胡乱套了个短袖,没料到靠近湖边空气都凉飕飕的,他弯着腰蜷缩着身体,被冷风一吹更想尿尿了。
小板凳很矮,膝盖支起来再一弯腰,整个人就像折叠了起来。他抱着胳膊不轻不重地捏,大腿挤着膀胱,下腹处又酸又涨。
“好涨”他小幅度地摩擦着大腿,脚尖点在泥地里,鞋缘已经沾满了褐色的微微湿润的泥,脚跟踮起来轻微地抖动磨蹭,光洁的鞋面就生出了无数条褶子。
艰难地忍耐着尿意,他看了眼身边一无所获的水桶,烦躁地埋着头低声抱怨:“老头也真是的,明明约了人还要叫我来,约谁不好还非得约他贺京勋。”
“冷吗?”
贺京勋冷不丁在背后开口,他吓得一哆嗦,回过头发现贺京勋不知不觉就走过来了,走路像猫一样悄无声息的。
怎么可能不冷。庄祁钰夹紧了腿,又转了回去,刚自言自语骂了人有些做贼心虚,说话都缺了点底气,声音软弱:“关你什么事。”
贺京勋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极淡的洗衣液的芳香笼罩住他的身体,还有外套内里残留的暖热体温,他整个人轻微地愣神,旋即灵活扭动身体,肩膀向外一扩,外套就掉在了地上。
“不需要。”
贺京勋弯腰捡起外套,拍了拍上面落着的泥,塞在了庄祁钰的膝盖上,他的声音很轻,伴着风吹草动的沙沙声:“穿着吧,这里偏僻,八九点才能热起来。”
明明手一压就能摁到庄祁钰鼓涨的下腹,他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收回手看着庄祁钰并拢的、微微晃动的双腿,低声提醒:“这边没有厕所,憋着了直接在草丛里尿就可以。”
他和庄祁钰谈了七年恋爱,庄祁钰的小动作哪里逃得过他敏锐的观察。
“你可以坐回去了。”庄祁钰直视着鱼线落进水面的那一点,目光和湖心一样波澜不惊,没有分给贺京勋半个眼神,只是碎发下的耳朵瞬间羞耻地烧红了起来。
“嗯。”贺京勋低低应了一声,抬脚利落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庄祁钰不愿意妥协穿贺京勋的衣服,冷风吹得他浑身爬起鸡皮疙瘩,他做贼心虚般悄悄越过他爸的身体望向贺京勋,确认贺京勋没有看他后,偷偷把手塞进了怀里衣服的袖子里。
和贺京勋分手到现在已经快两年了,这两年他忙着创业四处奔波,再没和贺京勋见过面,没想到这几天竟然频繁地见到他。
熟悉的洗衣液香味氤氲在身边,他看着湖面,视线变得恍惚。
“哼嗯”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庄祁钰只觉得自己忍耐得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