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有点顽皮。因为第一任雇主是大甲人,所以她讲着一口十分流利的台中腔台语。她会帮忙照顾我们的狗狗,用一种小孩子向大人坦承做坏事的语气说:「哦我不常祷告,应该就可以帮忙照顾狗狗吧!祂会原谅我的。」她也是阿嬷唯一真心喜欢的看护。
有一天她兴高采烈的从市场回来,说:「妹妹,你看我买到我家乡的泡面欸!做给你们吃好吗?」那几年印尼泡面还未在各大超市普及,我和妹妹兴奋的看着米娜流利的动作,拌面、打蛋??她说,一定要乾炒,面条才会香脆。
我至今再也没吃过那麽道地的印尼泡面了。
米娜是最後一位看护,甚至是一位家人。阿嬷失去呼x1的那天,她慌张着急的模样、哭泣的模样,烙印在我心中恒久。办完後事的一个礼拜,众人未走出伤痛,她面露一种心碎,像是很遗憾没办法陪伴我们到重新好起来的那一天。
这刚好是她在台湾的最後一个聘雇任期,我们请她吃一顿好的,她到最後一刻还抢着拿菜单要点最便宜的菜,不让妈妈破费。我们好高兴,她可以用她赚的钱,回印尼买一幢漂亮的房子,让儿子念好的学校。妈妈送她两只包包,一只是休闲的侧背包,一只是漂亮的粉se牛皮,她说:「这麽漂亮我不敢背啦!」回去就敢了。回去就可以了。
这几年夜深人静,常常冷不防思念起阿金和米娜。
她们背负着乡愁或枷锁,坚强的在异地里绽放。我们再也不会再见了吧。但我多想告诉她们,我现在过得很好。每当在火车站遇到移工,总是多一份感怀。虽然也有遇过被喝醉的移工ao扰,但我相信,大家都是被困在俗世里找寻出口的灵魂。ai恨、犯错、赎罪、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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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牵着他和一对年轻的移工情侣擦肩而过,我对着他们点头一笑,他们也喜悦地回望我。
言语不足以聊表谢意,只是偶尔嘴馋想吃印尼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