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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死了/连给他穿鞋的资格都没有/眼泪不能掉在亡人身上(2 / 7)

安思莹跌入充满尘埃的黑暗中,脸颊上全是湿意。

安思莹是被热醒的。

她蹙眉蹬了蹬腿,为什么这么热,明明是初冬啊,家里应该也没开暖气。

睁开眼睛,窗户整洁干净,透明的玻璃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意。

安思莹茫然看了看周围,脑子里嗡一下,全是白噪音。

这里是她小时候住的地方,她家原来的老房子,郊区的一片独门独院。

知了声从窗外传来,安思莹僵硬扭动脖颈,看着墙壁上挂的发黄的日历。

一九九九年八月一日。

这是她考上大学的那个暑假!

安思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睡了一觉就回到了过去?

那么她爸……

甚至来不及穿鞋,安思莹跌跌撞撞往外跑。

小院厨房里,安诚正在炒菜。

“哗啦”一声,青菜下锅,水油相撞,青烟四起,安思莹一下从后面抱住男人腰身大声哭叫:“爸……爸……呜呜……啊……”

安诚回头:“怎么了,哭什么,做噩梦了,别弄别弄,一会儿烫着你了。”

男人关火,放下了炒菜铲子,扭头安抚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儿。

这是梦到什么了,哭成这个模样。

安思莹的脸埋在父亲胸口,感受到那颗心脏砰砰在胸膛里跳动,不是那个躺在冰凉床上青色的尸体,不是的,一切都是假的,爸爸还在,家也在,妈妈也在。

2渣男作死/正直壮年性欲旺盛/他每天睡在不同的女人床上

十八岁的夏天,对于安思莹来说,是无所事事的一个夏天。

如愿考了邻市一间三流大学,人生踏上了一条属于她的三流之路,接着遇见了她后来的老公,结了一场三流婚姻,最后离婚,这就是她后来索然无味的生活。

而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三流的人生仿佛只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甚至能抱着已经失去的人,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恩赐比这个更好了。

抱着安诚的腰哭了半天,安思莹满面通红浑身热汗淋淋,安诚扶着她进了屋,打开空调,冷风吹进来一会儿,安思莹才抽泣着平复了情绪。

安诚问她:“怎么了,吓到了吗?”

安思莹什么也不说,只是摇了摇头,她卷缩在沙发上,看着老旧的房子,心中感慨万千。

安诚用毛巾给她擦了擦脸道:“好了,你看会儿电视,爸爸去把饭做了。”

男人转身出了堂屋,留下安思莹一个人留在房内。

看着四十岁的男人,他肩膀宽厚,腰身健壮,这副身体,和之前安思莹在太平间看到的那副苍老冰凉的尸体大相径庭。

那些年,自己离开他的那些年,他为什么作死把自己作成那样?!

安思莹伤心过后,埋怨的苦意渐渐蔓延上喉头,让她舌根都变得麻木起来。

安诚的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把身体放纵坏,作死的。

安思莹母亲李华在她高中时就去深圳打工了,三年了多了,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父母的感情早就淡了许多。

当年十八岁的安思莹不明白父母之间的龃龉,如今四十二岁的她又怎么会不懂呢?

安诚此时年轻力壮,正直壮年,性欲旺盛,妻子常年不在身边,是个正常男人都会有生理需求吧。

况且,李华在她考上大学后过年回来,他们离婚了。

离婚之后的安诚,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安思莹拉扯自己的头发,是的,因为安诚,是个彻彻底底的渣男!

虽然这样说自己的父亲并不好,可事实就是如此。

安思莹又恨他,又爱他。

那种情感让她很痛苦,成长的点点滴滴在心里一遍遍播放,那个男人曾经将她捧在手心如至宝,后来呢,后来可笑的他每天睡在不同的女人床上,家中附近流言四起。

安思莹甚至每次回了小区,都抬不起头来。

那些指指点点,背后难听的话语,全部来自安诚的放纵。

四十二岁的她也是离过一次婚的女人,她明白独守空房的感觉是什么。

她的前夫就是纤细白净的男人,对于性事从不热衷。

安思莹正是如饥似渴的年纪,夜夜都在独守空房,滋味难捱。

而她的婆家多次催促,她也一直没有怀孕,直到检查出自己身体有恙,正是压坏那段破碎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今躺在故宅老旧沙发上,安思莹很庆幸,她还没有遇到前夫,父母也还没有离婚,但很快……很快母亲就会回来,而安诚就会走上那条不归路。

要怎么办,才能阻止他继续作死?

安思莹扯断了几根自己柔软的长发,目光涣散。

安诚做好了饭,朝着堂屋喊:“莹莹,出来端饭。”

安思莹趿着拖鞋,慢悠悠起身,她掀开门帘问:“怎么不在那边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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