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遑论贺兰游还是整日倚红偎翠的花花公子,只要他肯花力气讨好的女人,没有不喜欢他的。
顾然招架不住他的攻势,态度很快便缓和下来,但从前的事,始终是心中一颗刺,加上此时时局变动,虞国野心勃勃,隐隐有向外扩张的趋势,攻打的路线,深入进去,正是蜀国腹地。
顾家屡次与贺兰夫人通信,言明两家互为姻亲,同进同出,愿意与她互相合作,抵御邪魔外道。
贺兰夫人的回信也总是客客气气,称两家已有秦晋之好,自然是永远的盟友。
顾然身处其中,却敏锐地察觉到事情并不像这么简单,加上这时候有了怀孕,体力不支,做什么都没有力气,终于放下了想要和离的想法,只与素来关系亲近的弟弟传信,说自己很想念他们,很想回蜀国去,见见他和爹娘。
信发出的时候,顾逸正在夜以继日地修行练功,准备日后再次挑战兰危,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封信。
等他看到这封信时,虞国已攻破了锦城,军队西行,包围了玄尘山门,威胁掌门不可管此桩闲事,并且将顾逸交出去。
彼时的顾逸尚不知情,依旧天南海北地找兰危踪迹,整日练功如痴如狂,没想到刚一回过神来,竟听闻国破家亡。顾然两月前送的信此时才拆封,信上写着:“中秋在即,月亮好圆了,好想你和娘亲,好想回到锦城,好想看看你们。”
此时中秋已过,一家人已是天人永隔。
顾逸刚得知消息时,大受刺激,一度连神志都全部丧失,变成了一个游魂,四处游荡,人事不知,一连过了四五日,直到某天口渴趴在河边喝水,看见河中蓬头垢面、面目全非的叫花子时,才总算回魂,想起自己的身份,一时惊出一身冷汗。
贺兰家定在寻他踪迹,他这几日四处游荡,毫无掩饰,没被贺兰家的人找到,实在是老天庇佑。
事后他给自己把脉,他失去意识显然是因为急火攻心,甚至一度灵力逆行,血脉倒流,若无人以灵力细心梳理,根本不可能在几日后恢复清明。
这件事情,其实书中也没详写,只一笔带过地提了一句,说他恢复意识后,只发觉体内存着一股霸道冷淡的灵力,正是这股灵力,帮他顺行了经脉,令他不至于永远疯魔。
他恢复之后,便筹谋报仇,而贺兰家同样抱着斩草除根的念头,对他进行搜寻。
他势单力薄,仇家却耳目众多,势力悬殊,它只能万分谨慎小心,才不会给对方找到自己的机会。
贺兰家遍寻不获,又知道顾逸此时报仇心切,干脆故意卖了个破绽,放出消息说自己准备独自出去祭祀,让顾逸自己上钩。
顾逸还真以为自己找到了绝佳的复仇机会,带着从前一些的残部,提前埋伏到贺兰夫人的目的地。
直到绣着“贺兰”字样的马车如约驶来时,顾逸才发现,马车里面坐的,不是贺兰夫人,而是顾然。
同时也知道,他今天面对的,也不是复仇的大好时机,而是贺兰家的天罗地网。
顾然是得知消息后,来给他通风报信的,可惜来晚了一步,顾逸已经被包围了。
四周都是敌人,贺兰夫人在簇拥之下姗姗来迟,姿容华贵,雍容丰盛,像一株色泽厚重的牡丹,与丧家之犬般的两姐弟形成鲜明对比。
她向两人说了许多道理,其实顾逸都没有听,那些矫饰之词有什么听的必要。
他只注意到姐姐。
顾然身眼眶乌青,又红又肿,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她小腹已经隐隐隆起,可大概是因为长途颠簸,身下已经隐隐见红。
她一定是被控制住了,才没办法用顾家的密法传信,从前她未成亲时,活泼娇俏,如今一张小脸却憔悴万分,再也露不出一丝笑容。
奇怪的是,贺兰夫人说的那些东西,他没听进去,顾然却听进了。
她下了马车后立在马儿边,手扶着肚子,不卑不亢地反驳贺兰夫人话中的漏洞,精准又尖刻地指出了她虚伪毒辣的本性,斥责了她对顾家的所作所为。